直击班加西:解放广场上贴着已牺牲年轻士兵的照片

目前,利比亚战事进展如何?当地民众生活状况怎样?中资企业在当地的安全是否有保障?政局变动会产生哪些影响?带着这些问题,本报记者一行三人(分别为文字记者倪志刚、摄影记者汪蛟和多媒体记者范思鼎),远赴万里之外的利比亚,为读者发回来第一手的现场报道。

9月5日晚上,在埃及靠近利比亚的边境折腾多日之后,本报记者一行三人终于踏进利比亚。当地时间5日晚上,记者一行抵达利比亚“全国过渡委员会”的大本营班加西。

行走在去班加西的公路上,不时可在路边看见蓝色的地中海。途中,记者只看到了一个稍大的城市,其余大部分渺无人烟,偶尔可见几个放羊人。一直到班加西境内,绿意渐浓,可以看到成片的树林,以及排列成行的行道树。

在路上,记者见到多辆被毁损的坦克,还可以看到战场上的弹壳,一些墙上有子弹打在上面的痕迹。班加西境内,靠公路边很多人家的墙上贴满了照片。司机告诉记者,那是在与卡扎菲军队战斗时死亡的反对派士兵。

北京外国语大学生吕可丁曾在班加西工作过一年半。让她震撼的是,从她上飞机开始,就可以感受到卡扎菲的“无处不在”:利比亚航空公司打印的登机牌上第一行就印着卡扎菲的语录“委员会无处不在”。

然而现在,卡扎菲消失了。经过边检站,可以看见随处飘扬的红黑绿三色星月旗,而卡扎菲时代的单色绿旗已不见踪影。三色旗不但插在屋顶上,很多人家的墙上、窗户、甚至放在路边的油漆桶,都被漆成新国旗的样子。

当然,你仍然可以看到卡扎菲的头像。在班加西一家颇有特色的餐厅Heeta,记者看到了久违的卡扎菲一家人的相片,他们被店家当成广告照片一样印刷后贴在吧台上面。

50岁的司机阿布杜拉曼拿出一张盖有“全国过渡委员会”公章的卡给我们看,这是证实他是反对派的证明。如果没有这张证明,在反对派控制的区域将会遭到严格盘查。

阿布杜拉曼说,在战争之前,他在班加西机场工作,负责通讯联络。战争爆发后,他扛着步枪,成为反对派武装的一名后勤人员。他伸出五个指头,告诉记者他连续干了50多天,白天给反对派武装送饭,晚上拿枪负责警卫。

年轻,总是和“阳光”、“活力”等词汇相连,但另一方面,它也意味着某种浮躁,至少迫不及待的情绪。

战火后的利比亚也是同样,在边境通往班加西的路上,随处可见红黑绿三色相间的新国旗:屋顶、外墙、汽车、广告牌,甚至是一个油桶。

搭乘我们前往班加西的本田越野车在撒哈拉沙漠奔驰,0.9第纳尔/升的油价更是让它可以放肆地开足马力。司机50岁,班加西人,名叫阿布杜拉曼。

在班加西的新闻中心,聚集了包括在内的全球媒体,一楼大厅内,大家在这里或进进出出、或上网传稿,抑或只是喝茶聊天。程序非常简单,除去出示护照与记者证件,一张表格,两张照片和5第纳尔,我们拿到了在利比亚采访的通行证。

一张张年轻脸庞的招贴被张贴在班加西的解放广场,在这个临近地中海的聚集地,海风吹拂着它们。

事实上,我们在班加西街头已经见到不少招贴,阿布杜拉曼说,他们都是过去牺牲的士兵。只不过零星了些,没有解放广场那么集中。

阿布杜拉曼指着一张身着笔挺制服的俊朗男子的招贴说:“他是我朋友。”同时,阿布杜拉曼掏出手机,向我们出示了一个号码,又指指招贴:“我还有他的电话号码。”然而令他失落的是,这个号码已经再也无法联系到他的这位朋友了。

逝者已去,生者却将他们的面容留在了人间,为他们祈祷,就像一张招贴上写的,“让我们在天堂见”。

58岁的阿里耶穆达布戴着一副浅黄镜片的眼镜。这位住在阿布杜拉曼楼上的邻居,得知有中国记者到来,赶紧跑了下来,热情地把我们带到他的家中,并急切地让小女儿端上酸梅汤和糖果。本报记者范思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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